【私愛しての希望(虚無)。】
摸鱼堆积处
长期失踪人口,墙头多 想当蜜罐
弹丸为主|可能随机掉落各种瞎七瞎八的东西
立派黑幕厨
万年短篇一发完结

【文豪野犬】【2016太宰生贺】远のくことのない记忆

·全年龄清水向(虽然就又负又私这点上一点都不全年龄
·CP双黑
·日常OOC,两小时爆肝产物结尾仓促且毫无文风注意
·双视角,中也君有辣——么可爱我是真的写不出他百万分之一的可爱x哒宰视角就是稳定发挥(病)然而好像私得有点过
·大概是双箭头的两人,对没错就是毫无自觉的双箭头
·各种化用,具体出处见末尾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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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前,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最起码有整整四年没有主动在我的手机屏幕上出现的“青鲭”二字在我眼前跃动,险些让我以为是最近频繁地出任务睡眠不足而出现的幻觉。
四年。还真是漫长的时间。我嗤笑自己没来由的一点思绪,按下接听。
“难得叛徒主动打电话来,是想要主动被我抓住吗?”
那边没有回应,许久,只传来一声轻笑似的气音。他没有回答我,径直问:
“中也。有试过从横滨最高的地方向下看吗?”
我觉察出不对:他的声音不算大,几乎被揉碎在电话那头嘈杂的风声里。我握紧手机,“你现在在哪里?”
耳边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他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在哪以及接下来打算干嘛。所以,当我一路冲上横滨地标大厦的最顶层天台时,果不其然看到一个活得不耐烦的家伙坐在不远处的栏杆边上冲我开心地招手。
“好久不见啦,中也。”
“……你在这干什么。”
还算及时。我悄悄松口气,至少在他跳下去之前赶到了。不过事先说明我并非担心他——事实上我绝对是在这世界上最想杀了他的人,没有之一。
“诶——?时隔四年不见中也你的脑子果然还是和蛞蝓一样什么都装不进呀?”他脸上笑眯眯的,“嘛,那么我就大发慈悲地给可怜的小矮人解释一下吧。如你所见,正在自杀中哦。”
我极力忍耐着冲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告诫自己要冷静。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坐的位置很微妙,大部分重心都在栏杆之外,只要稍稍后仰就能落至地面如他无数次希望的那样,砸成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
这样一来他就如愿以偿了——而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以偿。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那所谓的‘自杀美学’了,白痴青花鱼。”我深呼吸,随即嘲笑着反击,“顺便,收拾你烂摊子的人早就不是我了,以后要自杀别给我打电话——”
“并没有叫帽架先生过来喔?”他状似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我只是问个小小的问题而已,谁知道中也就火急火燎冲过来了。”
我觉得有些脱力。任务完成后没来的及休息的疲惫感终于一口气涌上来,我实在不想再无意义地陪他在这里耗下去。“慢跳不送,”于是我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我先回去了——”
“——中也。”他突然截住我的尾音,“你觉得,‘罪’的反义词是什么?”
我的步伐随之一僵。罪的反义词?莫名其妙、这家伙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嗯~答不上来吗。果然还是不能太高估区区蛞蝓的脑——容量啊。”
他偏头躲开我直奔面门的拳头,我恼怒地瞪他。罪的反义词吗……但这个问题太抽象了。
“法律?”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摇头,循循善诱,“倒不如说,有些时候‘罪’连法律也无法管制呢。再想想?”
不是法律吗。我试图从他脸上看出除了恶质笑容以外的别的什么东西来,天台上的风很大,他风衣的衣角飘扬在半空,猎猎作响。
今天夜里没有星星,深绀色的天空上只有一轮如钩的三日月高悬,于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却依然散发着银亮的辉。突然想起不知从哪读到过神明无罪这句话,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神?……不对,你可从不是什么基督徒。”
这回他“噗”地喷笑出声了,“真高兴你还记得。”
“……那么是‘善’?”
“不是。‘善’的对立面是‘恶’哦。中也不会以为‘恶’就是‘罪’吧?啊啊,真是悲哀的天——真——男——呢。”
“不一样吗,罪和恶?”
“我想是不一样的。”
他依然挂着笑,“善恶概念由人制造,但并不等同于罪。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杀人魔帮哭泣的孩子取下挂到树上的气球后接着杀人,是善吗?两个紧密如至亲的好朋友喜欢上同一个人,最终却因嫉妒心而自相残杀断绝来往,是恶吗?”
是罪。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盯着他背着光的眼睛。我当然知道这些事——因为在背后推动这些的主谋全部是他。所以我才觉得他的叛逃荒诞可笑。他不知曾把多少人拉入不见底的罪之深渊,或是死亡,或是堕落;而今他自己居然先从这片黑暗中逃离,并且,讽刺地为他人带来了光。
你生而为暗,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光明?
……够了。我的耐心已然被他耗尽,心头因为这个突兀的念头猛地又蹿上一股无名的火来。混蛋太宰治你到底有完没完老子连着出几天任务都快累死了老子要回家睡觉——一边想着我几乎是冲过去一把抓起他的衬衫领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四年没见,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那时候我刚平定叛乱从欧洲回来,回家开门却只见公寓里一片漆黑。我喊着混蛋青花鱼你怎么不开灯,手指在墙边摸索着按下开关,在灯光亮起后才发觉不对。衣帽架上没有他的大衣,通常被胡乱丢在沙发角落里的绷带也不见了;衣柜里只剩下我的衣服,唯独在床头柜上落下一把木梳,深色的齿上缠绕着几根不慎断掉的微卷发丝。啊,是吗。我心情平静地把梳子扔到一边,他走了啊。从最开始我就觉得这一天一定会到来,所以也同无数次预想的那样冲回总部想把他扯出来打一顿,却在门口先碰见了红叶大姐。我问她大姐有看见太宰吗?她神色微妙地看着我,反问一句中也君你还不知道吗?……啊是了,你才刚刚回来。接着她一字一顿地告诉我,太宰他,在一次任务中,叛逃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她在开玩笑,但那天并不是愚人节。之后我回家开了一瓶帕图斯用于庆祝终于不用再见到那条愚蠢的青花鱼啦!第二天顶着宿醉的头痛去上班,注意到藏在车里的炸弹后我果断冲下车但依旧晚了一步,双倍火药的炸弹光凭气浪就足够生生把我掀出去几米远。
他走后我从来没有去找过他。我只听说他洗白了过去的太宰治,换了一身行头光明正大地做一只光下的野鬼。芥川被森先生交给我带,不声不响往武装侦探社冲了几次都被我及时发现又拦回来。我一度想这大概就是所谓永别——
——却未曾想到这个混蛋居然扬着与多年前如出一辙的欠扁笑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只是想看看中也认为的‘罪’的反义词是什么嘛。不过都是预料之中的答案,还是感觉有些可惜呢。”
“……我回去了。”我把帽檐向下压了压准备松开他的领口,没想到他居然同时放开扶住栏杆的手。修长的指贴上我的手背时我感觉自己似乎轻轻抖了一下——他的手比我的大些,猝不及防包裹上来的微凉温度几乎让我的血液全部冲上头部。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丢脸,慌乱地想要移开目光却恰巧对上他深沉漆黑的一双眼。
他凑近我,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廓,稍微有点痒。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的大脑直接短路,一片混乱的空白甚至忘记要推开他,只有他轻柔的气音清晰地传达过来。
“中也。”他说,压低的语调隐隐带笑,“我们来打个赌吧。”
他向后倒去的那一刻我只来得及看到他卡其色风衣翻飞的衣角,紧接着从我的视野之中,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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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度认定我是无法爱上什么人的。就像游鱼无法离开水,暗处的幽魂向阳光伸出手的刹那间,就注定了灰飞烟灭。
这样看来,还真是可悲的觉悟。过去的二十二年里我尝试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自杀法,跳遍横滨的每一条河上吊用的绷带都断了好几根,但每次都会被救下——各种各样的路人,后来又加上国木田君和敦君。他们对我伸出的援手都怀着“不要死”这样的善意,唯有一个,每每把我从死亡的边界上狠命扯回来却满心满眼“就是不让你如愿以偿看你不爽我很开心”的恶意的,就只是陪在我身边很多很多年的漆黑的小矮人。
……真恶心,但这是事实。而事实同样证明了我的猜想是对的,现在的状况对我而言某种意义上也算预料之中。
他真的紧随着我一同跳下来了。
高空的风景很好,呼啸的风声在耳道里摩擦出混乱的杂音。失重感于我现在也并不陌生了,横滨地标大厦惊人的高度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在落地之前最后欣赏一次横滨的夜景。坠楼对于重力操使的中也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我眯起眼睛看着上方的中也露出个好整以暇的笑,他显然看到了,愤怒地呲牙咧嘴,蓝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所以我才这么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嘛。那双纯蓝的瞳子对上司、对下属都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坚冰却唯独为我一人解封碎开,绽放明亮的光彩。
即使是因为他实在是被我气到不行。我哧哧笑了起来。我们作为搭档一起很多年,并肩同行度过的岁月流年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虽然表面的棱角被磨平了不少,但内里还是孩子似的率直天真。作为黑手党如今的干部,这样怎么可以呢。
终于,他一把抓住我。我的下落在一瞬间停止,他浮到高处与我视线平齐,接着,直接砸过来一个狠狠的头槌:
“你这家伙是笨蛋吗?!只是因为脱离了黑手党就随随便便摆出一副青花鱼飞上天了似的表情,很让人不爽啊你知道吗!!??!”
他的呼吸急促得很,剧烈波动的情绪在他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眼尾尤甚。
“既然滚了就不要回来啊!!??明明之前从不接我电话,突然打过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凭什么你这种人——”
“呐,中也。”
我抬起没有被他抓住的那只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帽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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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呢,是无法殉情的。”
我们还保持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姿势,这句话让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
“毕竟是殉情,两个人才可以哦?”
“所以啊,”
他没有理会我,径直愉快地笑出了声;只是那双沉沉的黑眸里,分明没有半点笑意。就像是未死的亡灵在深渊底部挣扎咆哮,他漆黑的瞳孔深处一片冰凉,隐隐有暗红的色彩扭曲缠绕。
那是一双如同死去般的眼,毫无波动的渊谷将情感也一并埋葬,只有无机质的冷寂依存。
“为我殉葬吧,中也。”
我听见他附在我耳边,一字一顿地说。
接着,他反握住我的手。意识到不妙的瞬间已然为时已晚,我奋力想要挣脱,久违的失重感已经先一步传达到脑内。
【人间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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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到我的表情,但是我想我一定是在笑。感谢过人的动态视力让我很好地捕捉到【人间失格】发动的刹那间中也眼里的惊诧与慌乱,我无顾他奋力捶打我背部的手把他死死箍进怀里,橙色的发丝飘扬,像极了坠落的光。
如果说把我扯进光下的是织田作,那么我生命里见到的最初的光,大概就是中原中也。初见那时我们之间的身高差甚至不超过一厘米,我住着拐杖撑起打上石膏的腿跟在森欧外身后,他随着红叶大姐,从我身旁擦过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瞳孔是青空的颜色,像极了美丽纯粹的蓝宝石,阳光在他橙色的发丝上镀上一层亮亮的辉光。
真耀眼啊。我几乎是厌恶地这样想。

第二天森欧外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要给我找个搭档。我低垂着眼睛乖乖顺顺地回答“是”,身后的门又被推开,红叶大姐带着小小的中也走进来。他一看见我就皱起眉往红叶身后稍微挪了挪,想来也对我抱有那么一点嫌恶。我用未被绷带包裹住的右眼看他,突然起了一点嘲笑的心思:
“你的帽子真难看,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丑的帽子了。”
话音未落,我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他的拳头。于是我们就这么结下了梁子。最初都是往死里下手,奈何小孩子的力气本身不大,等我们都长大些的时候打架已经发展成日常,连一同面对敌人时我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他突然砸过来的大型物体,或者趁他不注意朝他的腿上补个两枪。我慢慢喜欢上自杀,中也也再没有对我下过杀手,反而,他开始一次一次地阻止我的自杀:扔掉我的安眠药,藏起我的绷带,或者在我跳河跳海之后拿渔网把我捞上来。
我第一次跳河时他也紧随我跳下来,上岸后浑身湿透的两个小鬼累得瘫在河堤上也不忘相互瞪眼,他逆着夕阳躺成大字形,湿漉漉的头发反射着耀目的光芒。
“我们和解吧。”
很突然地,我听见自己这么说。中也愣住,猛地瞪大眼睛震惊地盯着我:
“你认真的?”
我没来由地有些尴尬,“……骗你的,谁要和品位低下的帽架和平共处啊。”
“哈?!人形自走绷带到底是哪来的底气说我啊?!!”
回忆到此结束,距离地面已经很近。如果这算走马灯的话也无所谓,我看着怀里逐渐安静的中也,突发奇想地喊他:
“中也,你觉得这算殉情吗?话说回来,最后的殉情居然是和漆黑的小矮人一起,真是太凄惨啦。”
他抬起脸,冲我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笑。
“谁要和你殉情啊——少做梦了白痴!”
黑手党最强体术师全力砸在我胸口的一拳效果甚佳,他从我的怀里脱身,即将落地前我恍惚看见他松了口气似的笑容。
我的身体静止在距离地面两厘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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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空中减速跳下来,一脚踩上混球太宰治的胸口。他抬起眼睛看着我,表情看起来有些难得的不耐烦:“早就说了你不要来打扰我自杀。”
“先打来电话的到底是谁啊。”
“自顾自因为一个电话火急火燎冲过来的到底是谁啊。”
他拍拍我的小腿示意我挪开脚,随后坐起身。他难得仰头看我——银色的月光落进他眼里,似乎终于泛出一点明亮的光彩来。我们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儿,气氛有些尴尬的僵持。终于我说:
“三色堇……开了呢。”
“嗯。”
他没有在意我随口找的话题,低下头闷闷地笑起来。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了;然后他站起身拍拍风衣上的灰尘,想了想,向我伸出手:
“我们和解吗?”
咚咚,咚咚。我听见自己猛然加快的心跳,望着面前腕部缠着绷带的手,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傍晚。他的脸孔迎着夕阳,眼睛在火烧云的映衬下分外耀眼,说出的也是这么同样一句话。
“……玩笑?”
如今已然高出我一个头的前搭档叹口气,轻轻地、主动拉过我的手,贴近他心脏的位置。
“那么中也觉得,我到底是不是在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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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且娇小的紫三色堇在月辉下舒展着柔软的花瓣。
夜色正好。
 
 


*关于“罪的反义词”的对话,化用太宰先生《人间失格》中大庭叶藏与堀木正雄的讨论。
*三色堇是化用中原先生的《疲惫而美丽的脸》中最后一段,“他留下来的会是永远的失落/也许他并不曾这样想/直到青铜器的壶里飘出了花香/在夜的房间里,我看见/三色堇,静静地绽放”。中原先生诗中并没有指出具体是什么品种的三色堇这里就用了紫色,花语是【沉默不语;无条件的爱】。
 
最后,我求你们,去结婚好不好(
(装作没有迟到的样子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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